这个地方的鸭蛋不但好吃还隐藏着一般人不知
一个蛋到底熟到什么程度才好吃?蛋类爱好者至今还在争论不休。把蛋变熟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没有哪一种像陈年叙府糟蛋。糟蛋这一味是以酒糟酿制,一个液体状态的生蛋,最后要在糟液和高度白酒中完成身份的彻底转变,逐渐凝成固态,这个过程本身充满了奇妙感。但是,在网上查找槽蛋图片居然出来的是咸鸭蛋或松花蛋。宜宾以名酒五粮液著称,以酒糟制蛋本以为是顺手擒来的美食,没想到,这种据说在民国时代行销从上海到日本,从广东到南洋,一年几十万枚的畅销品,现在居然连最后一丝痕迹都快消失了。一个成品的叙府糟蛋,只有膜,没有壳,一戳膜居然有了点硬度,里面是浓郁酱色,几乎看不出蛋黄和蛋清的区别了。然而这又是生的,拌一点高度白酒,一点白糖,和几滴麻油,就可以入口,甜咸鲜醇。有人不放心吃生蛋,拿去蒸食,只能说暴殄天物了。
糟蛋我被叙府糟蛋震撼,首先并不是来自味觉,而是类似电影《天下无贼》里演的那样,一种剥生蛋的手艺。“拿一根没有笔头的旧毛笔杆来。”郭亚民他打电话给一个年轻徒弟。这是李小红的绝活。李小红也默不作声,就等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用毛笔杆往一个鸭蛋的底部敲过去,只用一只右手,一个生鸭蛋夹在虎口的位置,用小拇指,轻轻地叩击笔杆,鸭蛋就被打出了四个方向的四道裂缝,而其中的蛋液一点也没有渗透出来,蛋膜尚完好无损。他又多敲了几下,有几片很小的零碎蛋壳掉下来,而蛋膜依然完好。
李师傅正在敲蛋壳“靠的是听,不是看,更不是捏。”李小红已经60多岁,从食品公司退休也好几年了。“耳朵是最敏感的。”敲鸭蛋发出的声音有空气感,却不能有液体的感觉,有点像“嗒嗒”而不是“扑扑”的声音。李小红无法现场演示完毕剥好一整颗,是因为鸭蛋不是春天的。“必须得是四五月份的鸭蛋,春江水暖,鸭子自然产蛋率高,营养最好最鲜美。”必须是春天的蛋,还要在产出一两天内迅速地进入糟液,李小红一再强调选蛋的要求。
在酒糟中的糟蛋不新鲜的鸭蛋里面有一个空气泡,也就是我们一般打破熟蛋的小头之后的那块。我吃煮鸡蛋只有少数几次吃过鸡蛋鼓胀撑得蛋壳满满的情况,是比那种上面有一小块平地的蛋要香浓。据说这个空气层,如果是夏天只要三四天就能形成。春天鸭子进食量大,也有鱼虾可吃。一不小心糟了一个不新鲜的,到翻缸的时候这个就会出问题,敲蛋敲破蛋膜,造成蛋液流出。所以,每个蛋在入糟前都要检查,也绝不能放冰箱,冰箱会使鸭蛋产生气泡。似乎我们很少遇到对蛋的新鲜程度要求如此高的情况,米和蛋的组合形式能形成神品。黄糊糊的酒糟遇到生鸭蛋,结合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厚味之物。
郭亚民正在和他儿子吃糟蛋市面上常有精准的煮蛋器卖,因为在生蛋质量过关的情况下,蛋的生熟程度是影响口感和味觉的关键。除了“溏心”这种基本款,温度控制是最关键的。用盐焗出的生蛋,口感上蛋白还是脆的,而蛋黄完全是流质。用60摄氏度的温泉水煮的温泉蛋,讲究的是蛋白半流质,蛋黄略凝固。还有先用中温煮三四分钟,再用高温煮四五分钟,最后用凉水冲的,这样的蛋能让蛋白高度柔韧又很鲜嫩,而蛋黄从内到外越来越硬,层次分明。这些煮蛋的方式还是没有叙府糟蛋的效果好,下面就具体的讲解糟蛋的控制要点---
不管怎么做,蛋的质地是我们最感兴趣的部分,到底怎么拿捏一个蛋的蛋白和蛋黄,从液态变成固态的这个过程,就是关键。叙府糟蛋控制温度、形成风味的原料是酒糟。糟蛋的发源地菜坝,从宜宾沿岷江行十几里就到了。宜宾以酒闻名,糟醉是醪糟路线,与红糟、白糟等因酒糟种类不同而各具风味。酒糟里做糟蛋,是用半米以上的大坛子,一个坛子埋个蛋。一层糟,一层蛋。“糟液不干,会不断渗酒出来,所以鸭蛋是轻轻浮起来的。”每一层都要挖一个个的小坑,把蛋浅浅地埋进,这个坑比蛋略大一点,为的是让酒糟继续酿酒出来,以液体来包围蛋。不是所有蛋壳一次都要敲干净,而是通过师傅望闻问切的经验敲蛋。
宜宾小城“这个功夫没有20多年不行,你不能靠眼睛去看蛋壳的状态,而是靠听,等你看到裂纹,就敲过了,而已经软了的壳,碎裂只要一点点声音就可以。”
宜宾以酿制五粮液而出名鸭蛋一年后褪尽了壳,还要回到老糟之中,一坛蛋的酒糟是不换的,此后一两个月翻坛一次,每个蛋拿出来检查,按大小头翻个,再入醪糟,每次要加香料调味,再密封。这样3年成品可以食用,5年才是上品。费工费力至此的食物,国内也已经少见。“90年代我们不知道怎么给糟蛋定价,就订几元钱一个。
“蛋是有生命的。”郭亚民说,“要做糟蛋就得把蛋的变化摸透。现在的年轻人都知道理论上怎么做槽蛋,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一窍不通。因为缺少光阴的沉淀。”是啊,在如今求快的时代里,有些事情是快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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