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号子南丝路上的川滇风情活化石
□王春艳庄歌尔文/图
“吆依嗬,搂依哈。”
“船儿要到横江镇,吆哦嗬,哦呵呵。”
“眉毛酥香又甜,吆哦嗬,哦呵呵......”
▲关河号子场景再现冬日的横江畔,细雨绵绵,雾气升腾。豪迈的关河号子声响起,瞬间驱散了冬日的萧瑟与寒凉。
关河号子,始于清乾隆四年,传唱于横江之上,至今已有多年历史。
金沙江支流关河横卧川滇之间,故名横江。自古横江就是南方陆上丝绸之路唯一的一段水路,四川宜宾横江镇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重要的中转站,水道和马道交汇于此。
其时,舟楫往来,马帮云集。丝绸、桐油、棬油、五倍子、山货、药材、食盐、茶叶、布匹等日用百货穿梭于川滇之间,演绎“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满的叙府”传奇。
▲过去船工一年要磨坏几十双草鞋关河横江段水道迂曲,滩陡流急,更因两岸地势高差悬殊,沿江险滩年有变更,防不胜防,行船极为艰难。行下水,时有倾覆之虞;行上水,难逃背纤之苦。号子便应运而生,成为船工们统一行动,倾吐积郁,鼓舞斗志,共闯难关的一种重要方式。
关河号子分为上水号子和下水号子,唱词多为五言和七言句,一人领唱,众人应和帮腔。关河号子无通行的套本,见人唱人,见物唱物,触景生情,即兴而歌。其曲调虽有一定程式,表达却很自由。或长调铺陈,或短章急奏;或慷慨激昂,或低沉悲凉。怎样适宜表达就怎样吟唱,内容丰富,涉及人文地理、民风民俗的方方面面。
关河号子作为一种民间音乐形式,延续并反映了几百年来川南水路运输原始的劳作方式,更生动地反映了金沙江、岷江流域的劳动人民面对险恶自然环境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和乐观生活态度,被誉为南丝绸之路水路运输史和秦五尺道上的川滇风情活化石。
▲老船工们对关河号子有着深厚的感情斗转星移,世事沧桑。上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陆路交通的发展,关河航运逐渐停止。如今,关河号子也不再响彻关河两岸。但作为一种劳动文化的结晶,它现在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形式被传承下来。再现表演成为它存在的方式。
为更好地传承,宜宾市叙州区横江镇专门组织成立了一支关河号子表演队伍,每个月都会有训练,有文艺活动时候他们也经常受邀参加。
81岁的周广前就是关河号子表演队伍中的一员,也是号子队伍的领唱者。他16岁就跟随父辈上船讨生活,喊着号子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所以对号子有着深厚的感情。
“那时候从宜宾到横江,船要走三天时间,一路有条沟,滩多水急,随时要蹚水、凫水。二十多吨的货物,要三、四十个人才拉得动。”周广前说,“所以这个时候号子就特别重要,号子喊得齐,人心才齐,脚步才一致,声音越大越好,越能激发同伴的劲头。”
▲齐心协力上岸68岁的冯兴民同样对关河号子有着深厚感情,他表示:“比唱歌都好听,每次吼都是对生活的一种回味。总觉得吼几声,整个人都要舒畅点。”
“有一年腊月二十七,拉货从宜宾到横江,船被搁浅,必须下水去扣石头、推船。喝一口高度酒,潜下水不到五分钟就要上来再喝一口,冷得受不住!”
“云南的山货通过马帮运到横江装船拉到宜宾,然后又把粮食、百货、油盐布匹运进来,那个时候的横江,热闹得很。”
“跑一趟宜宾,三天时间,工资是三升米。”
“以前横江到宜宾就要三天,现在公路、铁路都有了,坐高铁从宜宾到成都也只要一个多小时。所以现在喊号子,都不再觉得苦,而是快乐的。”
“我们的老领唱冯旭奎老师临走前最后一次喊号子,就是在成贵高铁乐宜段首发列车上,他走了,我们要继续把号子传承下去,好好享受越来越好的生活。”
……
▲关河号子表演队的队员们冒雨吼号子谈及当船工吼号子的日子,一群六、七十岁的老人一个个记忆犹新。
“走,兄弟伙些,喝完这杯茶,我们还是去吼两声!”讲到兴奋处,周广前忍不住招呼围坐在一起的伙伴们。“要的,吼两声!”众人应和。
于是一队人拿上纤绳、搭背,在茶馆门前的空地上摆好阵型,在周广前的一声“开船啰”声中吼起了号子。“哟哦嗬、哟哦!吆吆嗬......”
横江水绵延不绝,关河号子声声不息。从低沉到高昂,从平缓到欢快,悲壮雄浑的号子声声入耳,动人心魄。依稀间,商贩、马帮、商船,在横江古镇里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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